Koby の小說

我們開車出發、說要回他老家、

從偏遠小鎮來到台中大都市

很沒用的、在車上我又睡著了

我一開始有試著和他說笑聊天、確保我的生命安全

但是實在太累了、我撐沒半小時就睡了、他也一直鼓勵我先睡一下、我就聽話了

難怪被秀美笑我神經大條、真是丟臉啊

不過回頭這麼想啦、我就是特別相信他、所以他開車我照睡

這樣回答有沒有很阿Ｑ

到了台中我醒了過來、他先去買了杯珍珠奶茶給我喝、解釋說珍珠是台中這家店發明的

邊喝邊走、我們來到他父母的家

到附近時我就覺得不太對勁了、這個區域應該是相當高級的住宅區吧

（後來知道這裡叫做七期、等於是台北的信義區）

我想問、又覺得好像不太適當

最後車子來到豪華大樓門前停下、他把車交給人家去停、帶著我上樓

警衛保全對他很是恭敬的樣子、他一副很自然的態度

到了頂樓、走出電梯、我終於受不了了

向後退、不肯進門、我退到旁邊的窗戶、瞪著他

『這是你爸媽家？你父母親的房子？』

他知道我在氣什麼、很溫柔的陪笑臉

『進來、來裡面我解釋給你聽』

我把他推遠

『你這個騙子、你把我當傻瓜就對了、在背後笑我很有趣對不對？』

他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喂喂、一定要把我想成壞人你才高興嗎？明明就不是這樣的』

他下跪、抱著我

『聽我解釋、不要跑走』

我本來就沒有想跑、只是覺得生氣、以為又是他的惡作劇

『在我出事之前、自以為才氣縱橫、驕傲的不可一世、

什麼世俗人情都不放在眼裡

所以在外國婚禮辦完、一切搞定才帶新娘回家跟父母親說

我爸是很傳統的人、他覺得很不爽、我這樣獨斷獨行做對家族很不敬、所以他對我前妻也不是很友善

所以我們就很少來往了

加上我又忙、一天到晚在台北或是往國外跑、

所以當時我和家人好像陌生人似的、一年見不到一兩次

後來出了事、崩潰的我先回到家來、

但是、大概是悲傷過度或是災難臨頭神智不清、尤其酒喝很多

和父親吵了幾次、當時我又有了厭世心態、所以就離家遠去、當然什麼也沒帶、就一個人走了

我跟你說的窮到快餓死是真的、我把積蓄全數花光光、真的慘到不行

那些過去真的都是真的、沒有說謊

即使如此、我也不曾想過要回來要錢、不知道那該叫做傲氣還是蠢

總之、我五年多沒回家

直到今年過年、我媽和我連絡、叫我回家來看看家人

就看到爸爸老了、媽媽老了、我想我也該回來了

只是說那邊的孩子我也沒辦法一下 就通通放下

所以就幾個月回來一次

現在是第五次、六年來的第五次、我帶著我媳婦回來看爸媽了、你這樣還要生氣嗎？』

嗯、不氣了、女人就是這麼好哄、他又這姿勢、這口氣、這眼神

重點還是他好可憐、我氣不下去『好啦、放開我啦』

『不行、你誤會我、要親我才能讓我解開對你的擁抱』

我其實不是很想他放開我呢

不過也不能老是在這抱著不動

我低頭親下去

就在這時、門開了

他爸媽站在門口、看我們親熱

我啊的一聲、羞到臉紅、趕緊推開他

頭低下去、彎腰鞠躬、說不出話來

這混蛋、明明我沒有用很大力、卻裝的被我推倒似的、倒在地上唉唉叫、

我臉更紅了、忍住沒有踹他、趕緊把他拉起來

他站起來還一直唉『你們看、我就是這樣被她欺負的』

真的超想踢他兩腳、只是囧到不會動彈了

他爸居然說

『沒關係、不用不好意思、如果他以後不乖就盡量打他、打越大力越好、沒關係、我允許你打、他絕對不敢還手的』

他爸用一半英文、一半日文這樣對我說

我趕緊對兩位鞠躬問好

『初次見面、我叫桃子、請多多指教』

他媽媽好喜歡我、親熱地過來牽著我的手進家門

台灣家庭跟日本一樣要換拖鞋

他媽親自拿一雙新鞋給我

「這雙是要給你的、昨天聽說你要來、趕著去買的、時間太趕所以沒有買到更好的、

你認清楚拖鞋的樣子、不要和別人的弄混了、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再買過」

我哪會不喜歡、非常感謝的、再次鞠躬

李在後頭說「那我的呢？」

他媽說「你隨便、這邊哪一雙都可以、其實、我管你要不要穿、你赤腳也可以、隨便、無所謂」

李假哭叫道「這也太大小眼了」

媽媽叫他閉嘴

我們進了房子去、哇啊、雖然是豪門出身的我也是覺得很奢華的房子

不到暴發戶的誇張、但也算是極盡氣派了

我們坐下來喝茶

他爸媽會說日常寒暄的日文會話

英文比我爸好、也略帶著日本口音、讓我覺得蠻親切的

他爸先問剛剛是怎麼了

李有點尷尬的說了

他在跟我解釋為什麼家裡是這樣有錢、而他在外面是窮光蛋

他爸對我說

『那都是我的錯啦、當時口氣太衝、我對他說、有種不要花我的錢、

結果、、、

所以你看到那樣子真的是他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奮鬥的結果、不是騙人啦

不是韓劇演的那樣、富二代裝窮找真愛、不是在演戲啦

也不是怕人家知道、好像有慈善單位來家裡討錢的時候說的

我們家真的很窮、三個開賓士的司機很窮、四個園丁很窮、六個女傭很窮、八個廚師更窮』

我哈哈笑、完全忘了自己第一次上門見公婆、要矜持假掰一點、

他爸繼續說

『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在外面鬼混、酗酒

所以一直很生氣也不想見他了、

直到後來我朋友告訴我、我兒子做的偉大事業、

我才知道自已太過份、本來以為沒機會和他和好了、

還好、、、、更好的是你來了、我真的很高興』

我受寵若驚、轉頭看、李眼睛紅紅的、差點哭了

不講太多、他媽媽叫我們吃水果點心、喝茶、

然後帶我看這房子

這層樓是他們住的、隨便看一下而已

重點是下面一層

整層都是要留給他的、不大啦、兩百坪而已

「不大」是他媽媽用的字眼、我重複是諷刺的意思

開什麼玩笑、這對日本人的傷害太重了、

平均個人套房只有五、六坪的國家人民聽來真是刺耳

雖然我不是一般日本人、但是這實在太誇張了

他們非常堅定的告訴我、這層樓是留給他的房間

他的兩個哥哥定居在台北和桃園、這裏不會有別人來分享

意思算是大力鼓吹我要和他住在一起就對了

說到這、李才有點害躁的跟他們說、他剛剛已經求婚、我已經答應了

他爸媽超開心的

尤其他媽抱住我抱好久、開心地流下淚來

叫我立刻改叫媽改叫爸

我很不好意思地叫了

她立刻把手上玉鐲拔下來、說是見面禮

我不敢要、她立刻幫我戴上

連我們手腕的尺寸一樣都當作是我們天賜良緣的證明

當然那層樓以後就是我們的新房了

當晚我被他們帶去吃頂Ｘ豐小籠包、日本人來台灣沒吃的話聽說回去會被笑

住家出來、走路五分鐘就可以到百貨公司、

走到另外一邊則是電影城

然後還有歌劇院

這地方真是機能完善的好區段

要我不喜歡這裡也難、

鄉下那邊我也喜歡、這裡我也喜歡、雖然時間不長、台灣還真沒有我討厭的地方

吃完逛完回到大樓、被帶到地下室去

他爸、、、現在也是我爸了、

我公公帶著我到地下室車庫、問我『喜歡大車還是小車、喜歡ＢＭＷ還是賓士』

這要怎麼回答？

什麼車我都ＯＫ、沒有特別喜好的

我公公指著一輛賓士GLC250

「那就這輛了、以後你就開這輛車吧、算是我送給媳婦的禮物」

我是直接傻住、呆到不會說謝謝了

這不好吧、我看著李、不知道該怎麼辦

公公笑說「不用客氣啦、公司每年都會買車、節稅用的

說是送你其實是這輛車的使用權而已、沒有改登記你的名字什麼的、所以不用客氣

也不只這輛、這車庫裡你看到喜歡的通通可以拿去用、沒問題、喜歡就是你的

啊、或者有特別喜歡哪種車款就說、不用客氣、只要你喜歡、一年買一輛給你」

李點頭鼓勵我收下來

好吧、這樣我就比較敢接受了、再度彎腰鞠躬感謝

回到樓上、婆婆拿一套睡衣給我、說衣服明天再去買、現在委屈一下穿她的

不委屈不委屈、充滿感謝

回到自己樓層

我的天啊、

我發現婆婆她拖鞋買兩雙、一層樓放一雙、是怕我有四隻腳嗎？

這實在太、、太客氣了

而且重點是婆婆不是要誘拐我入門來才裝出來的親切慈祥和藹關愛

她是婚前婚後都一樣這麼照顧疼愛我

婚後有件事可以當作證明

有時我們會偶爾一起去附近傳統菜市場買菜、她覺得那裡比較新鮮比較多選擇

我喜歡陪她做她喜歡做的事

菜市場的人絕大多數都對我親切有禮

一旦有跟他們買東西就一定會塞點小東西給我、表達他們的善意

就只有一家肉鋪

應該是店員的兩個男人、一看到我都會帶著淫猥的眼神看我、邊看我邊說些悄悄話指指點點

我是聽不懂、但是那猥褻的口氣和眼神真的很不舒服、

不過只能當作沒看到了、不然呢？

畢竟也聽不懂到底說什麼、只能說那態度輕挑

後來我婆婆好像有注意到、看到說那兩人好像不太禮貌、

但是你也不能拿人家好像不禮貌去責怪別人

直到第三次、兩個猥褻的傢伙又看著我品頭論足、大概是得意忘形說話大聲了點

說了句我聽得懂的中文『日本女人都很、、、、的』

（當時我已經在大學學中文了、多少聽得懂一些了）

雖然那個都什麼我聽不清楚、但是一定是淫蕩之類的字眼啦

我覺得不愉快、正要轉身離去的時候、我婆婆不知道從哪裡出現了

她指著那兩個肉販夥計破口大罵

然後一把抓起了肉攤上的切肉刀、邊揮舞邊叫罵

那兩傢伙怯懦的回答「我們說日本人、又沒說你媳婦」

婆婆更是凶狠「這條街現在只有我媳婦一個日本人、你不是說她、那是說鬼嗎」

接下來當然就是幹字不斷、兩個臭俗辣緊貼在牆上、就怕被我婆婆的大刀切中

這時老闆出來了、問清楚大客戶在生什麼氣

聽完也不多說、抓起一把菜刀、用刀面賞了兩個傢伙各一巴掌

我們都嚇到了、以為會見血

還好老闆技術到家、刀鋒沒碰到人肉

下一秒就是壓著兩個混蛋九十度鞠躬、不准起身

老闆親自對我道歉、

宣布今天肉錢全免、算是賠罪、而且保證今後絕不會再發生

在菜市場大顯神威之後、我牽著婆婆的手回家去

在車上我抱了抱她「謝謝媽媽」

在你受委屈時、完全不顧形象的為你挺身而出、這種媽媽去哪裡找

我猜她要是遇上朋子、應該會把她壓在地上痛扁她、打成豬頭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