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by の小說

李聽我的比喻不需解說立刻明白

「你是說聖經說的、母親的罪要牽連到三代子孫那句？」

（原文是父親的罪、李順著我的故事改成母親）

我難過的輕輕點頭

就聽李突然一陣爆笑

「都二十一世紀了、你是在想什麼啊、

你媽是你媽、你是你、

你是想要把你的遭遇怪罪在你媽身上吧

拜託、那男人要睡你的閨蜜是你媽指使的嗎？

那是你自己造成的吧

事情不是你的錯、沒人可以怪你

但是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是你的個性、你的命運、你的作為

所有的因素結合在一起才促成這種結果啊、跟你媽什麼關係啊？

唯一的關係就是你想要怪罪她啊

把人生的不順遂怪罪別人是最簡單的事情了

然後怪在爸媽身上又更好了

好的爸媽又不會反擊、只會默默承受

爛的父母則是詛咒你、反擊你

這樣、做子女的就加倍下注、再怪回去

最後呢

讓她一輩子活在你對她的怨恨之上、自責到死

然後呢、

你得到什麼？

她得到什麼？

一個家庭的破碎而已

讓每個家人都在心碎中痛苦死去真的會比較好嗎？

你來到台灣、看到這些小孩、

竟然到了二十一世紀的現在還有為了溫飽必須痛苦掙扎的這些例子

相較之下那些醜聞啊、外遇什麼的、那是你母親的脆弱、你父親的業障罷了吧！

你要把實際的獲得和虛妄的痛苦、分的清清楚楚啊！

你不覺得你應該跪在你媽面前感謝她給予你一切嗎？

妳用的鋼琴大提琴小提琴加上你的學費、是不是可以讓三百個人吃到飽連續吃三年』

『我說的又不是錢』

『當你需要的時候就是錢、

當你不需要的時候就說錢不是重點 , 而是愛、包容、尊重、面子、榮耀這些虛無飄渺的東西

這世界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

你會不會把世界想得太美好？

當你媽媽給你錢的時候、一切就都是母親的天職、義務、母愛天性

當別人詆毀你媽媽的時候、母親就變成了負擔、傷害、痛苦、羞辱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當那些婊子把你沒做過的壞事塞在你身上的時候、你覺得丟臉的原因是你爸媽不夠好嗎？

還是你太過脆弱、不能承擔責任、所以怪罪你媽媽比較方便、比較快速？』

真的、第一次有人這樣指責我、我聽到整個人呆滯

而、情緒激昂到嚇到我的李表情突然一變、平常那副古靈精怪嬉皮笑臉的欠打賤笑又出現了

『說這麼多、你以為我是在罵你嗎？

不是、我是在罵我自己』

什麼？什麼意思他在罵自己？

他沒有解釋、就突然跑開、他看到廟裡有人在分水果、跑去跟人家拿了一份回來給我吃

我接過來、他看著我吃

我已經咬一大半才想到他還沒吃、有點沒禮貌但還是把吃剩的遞給他

他露出嘲諷的微笑、笑歸笑、他還是接過吃了

邊吃邊跟說

『喂、我跟你說、你可能不會相信、我當過乞丐、我曾經窮到去跟人家乞討』

我很驚訝看著他

『那時我養了秀美、又收容了十個小孩、

當時的我太過自信、以為養幾個小孩有什麼了不起的、所以來者不拒、有小孩跑來我就養了

但是喔、一旦時間久了、我才知道父母的恩惠有多偉大

一日三餐累積起來那真的是一個普通人完全受不了的誇張數字

有一天我真的什麼錢都沒了、刷卡也刷不過去

欠太多、銀行停我的卡了

但是早餐已經沒食物了啊

那天又是假日、學校也沒開、我去哪裡找錢找食物、

當時我根本沒辦法工作、那時我戒酒戒到有點瘋癲的狀態、

對啦、我現在也很瘋、但是當時更可怕

所以啊、當時心裡就想兩個方案、

一個是去搶、一個是偷

但是走到菜市場時、我真想哭、因為想好的兩樣壞事我都做不出來、

我就去跟人家要了

站在菜攤邊、連動都不能動、連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賣菜的看我可憐、把剩下沒賣完的給了我

我才有辦法回去給小孩吃東西

現在回想, 所謂的自尊、屈辱、面子那種東西,  在現實的壓力下、真的不算什麼啦

我不是說你不需要尊嚴

以前跟你說過、所謂的痛苦都是比較性的啊

媽媽以前怎樣現在怎樣

那是你自以為是的內心形象設定的反差效果

把自己想成仙女、把媽媽當作廟裡的菩薩、一個完美無瑕的印象、但是實際不可能如此不是嗎

我們都有缺點、接受自己的缺陷才是真實的世界啊

別人說你媽是怎樣的賤人

那你應該是問自己、她真的是賤人嗎？當然不是

就算是、她有必要讓你的同學評價嗎？你同學有資格批評她嗎？

事實很明顯的、你同學才是賤人、你媽不是

所以結論是你難過個屁啊

你比你同學更知道更清楚你媽是怎樣的人吧

好、退一萬步想、就算她真是賤人、她外遇她淫蕩她睡一堆男人

但是你媽給了你多少啊、你接受這位「賤人」養育的時候怎麼不去評論她有多爛

而你的爛人同學說些幹話屁話的時候你卻這麼介意

你真是蠢啊！

至於妳男友和閨蜜睡覺、那就表示說妳人生有很大很嚴重很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妳床上功夫太爛啊、、

所以你要拜師跟我多學學、來、我先教你最基本的技巧、保證讓他欲仙欲死再也離不開你、、、

第一招伸舌頭、、、、啊～痛痛痛、別打別打、別打要害、你手會骨折』

真是氣死、每次聽得超認真的時候、他就開始講幹話

他繼續說

『我要說的是、

你第一要這樣想、在婚前就認清對象是個爛人混蛋狗娘養的畜生是你的福氣

要是婚後才發現不是更累

認清爛人、離開爛人、不再接觸爛人

讓你人生美滿

這才是做人應有的態度吧

說真的、你怒氣發洩的對象怎會是自己

你應該拿刀子捅死姦夫淫婦、至少也要拿根球棒把他們打成豬頭

把男的打成性無能、把女的打成殘廢

如果真的自己不能打、那就去烙人來打啊

我幫你叫三百五十九個人去、把姦夫淫婦切成六百五十三塊

當然暴力無法解決事情、但是至少可以解決賤貨啊

爽到就好了、管他媽的什麼完滿解決問題

方法有一千萬種、你用的方式卻是傷害自己、這算什麼？

你真是笨蛋！

笨真的沒藥醫啊！

什麼前一代的罪、你的罪行就是你太笨了、笨到我都快受不了、

真的受不了、除非你現在讓我摸一下你的胸部、不然我、、、、、啊、痛啦、小力一點啦

不要打我的頭啦、我要是跟你一樣笨的話就慘了、、、還打、啊、、、、真的很痛耶』

『痛死你最好啦』

在李這種有時很有道理、有時根本是胡說八道的引導之下

我突然發現過去這些事情已經不能傷害我了

在我身體裡生長出來的、不只是打人的力量而已、而是面對人生的生命力

說到這、上課時間到了、我們回學校

回校路上、坐在摩托車後面、突然很想跟沖教授說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