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by の小說

程程回憶到這裡、把手中酒杯的酒都乾了、起身又倒一杯白蘭地

閒閒說『你是想說混酒比較容易醉是不是？』

程程沒回答、呆了一下子、又繼續回憶

『坐遊艇出海那天之後我就覺得他變得怪怪的、

常常沈思很久、不知所云、不知道在想什麼、問他又死都不說

我有想到是不是我家人對他這樣讓他不高興、

所以對他更加溫柔更體貼、但他還是怪怪的、而且怎麼問都不說

時間久了、我也有點生氣了

兩天前、我們下班回家路上去吃飯、他帶我到一家小餐廳

這老闆好像是車子被偷了、王小明幫他把車找回來、所以他在那邊也是永遠吃免錢的

總之我們坐下來、他沒問我就直接點了兩個炒飯

我當時真的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大概是最近跟他進入從未有過的怪怪狀態

所以一直睡得不好、火氣比較大、不想吃炒飯這種比較燥的食物

我當時想說的是『我不想吃炒飯』但是話說出口不知怎地竟然變成『我不想吃這種東西』

你說這句話可能單純就是口味喜好問題、我說了就變成千金大小姐嫌棄窮人食物

好死不死老闆娘剛好靠近我們旁邊聽到了、她瞪了我一眼

王小明覺得我很失禮、臉色一變、有點不高興、也跟外人一樣瞪我一眼

我看他這樣、也發脾氣了、就罵他『怎樣？我什麼都要聽你的就是了』

說完我覺得想哭、就跑去洗手間、在裡面我冷靜了一下、

想說算了、是我說錯話在先、先道歉再說吧

結果廁所一出來、他居然不管我、一個人走了

這下我更火了、一氣之下就自己回家了

回到家之後竟然發現許久不見的媽媽居然在家

媽媽看到我很高興、抱著我有說有笑的、我本來怒火中燒、但有親人陪伴感覺好多了

大概是這種心態後來我媽跟我說有人約吃飯我就一時心軟答應了

這裏要稍微解釋一下

我媽她看到我和王小明都同居了還是不死心、就打定主意要我嫁給有錢人家才高興

她一兩個月就會從美國跑回來給我介紹富二代富三代相親

通常我都是直接拒絕

我媽就會說這是正常社交場合、大家交個朋友之類的廢話

我被她煩夠了就會跟王小明報備、然後就去丟臉

去丟臉就是說和人家相親吃飯

我會叫一份德國豬腳一份龍蝦一份帶骨牛排、用手抓起來啃、然後灌下一公升啤酒然後打個超大聲的酒嗝

或者先問是不是男方請客、男生當然說是

我就狠狠叫個十份肋眼牛排還附加紅酒十瓶外帶、然後說聲謝謝就走先

我媽每次都要留下來跟人賠罪、

但是即使這樣她就是不死心、就是要再帶下一個來試試看

好死不死她這次帶個我認識的青梅竹馬來找我

那個人算是我的初戀、和他小小的戀愛過一小小段時間

小小段時間多長？應該是一個暑假吧

只是時間久遠有點不可考據了、重點是這人我真的不討厭

而且聽說他後來在美國靠自己混出一片天、在紐約開個設計公司之類的

除了朋友敘舊、當然也有點報復心態、想說你既然不理我、我就去跟人家吃飯氣死你

所以我媽一說我就答應了、只是答應之後不到一小時我就後悔了

想反悔、但我媽說他已經跟人約好了、沒辦法取消了

我想了想、就決定在自己公司招待所裡面吃、而且要媽媽阿姨都來、還要對方也帶多點人來

不能有私下約會的那種fu

是的、我也想過這樣叫親人一起來更像相親、不過這總比少少兩三個人好吧

何況是我家自己招待所、王小明應該沒那麼神通廣大連我家私人廚房都能「入侵」吧

結果是我錯了、我大錯特錯了

第二天晚餐時間到、我和媽媽阿姨一起去

白天時候被她們抓著去買新衣服、去“洗豆”

弄得漂漂亮亮、珠光寶氣的

我很久沒有這樣打扮的這麼豔麗了、

女孩子嘛、就算不是很喜歡也是偶爾會想要虛榮ㄧ下

我心裡真的有閃過一個想法、

跟著王小明生活真的很棒、但是代價就是沒機會過這種上流社會生活了

好像、似乎、也許、大概、可能啦 , 多少還是會覺得有點小小的遺憾

等到和那初戀情人相見坐下來時、我真的開始有點罪惡感

因為那傢伙變得好帥

王小明永遠不會有那種電影明星的外型、那種富家子弟的華麗裝扮

我們說說笑笑然後開始用餐

開胃菜之後上沙拉、我一看就有點怕了

為什麼？因為上的是馬鈴薯泥加蕃茄

那是我和王小明的三明治內餡

我們第一次去北海道玩、吃三明治就是吃到這個口味

我從此很喜歡這樣吃、我們常常自己做來吃

看到這東西上桌、我當時還告訴自己說是湊巧吧

上到主菜時我就真的嚇到了、為什麼？

因為我媽怕我又給她好看、所以自作主張幫我點鵝肝牛排、這道菜想要用手抓也很難了吧

結果主菜送上來竟然變成了梭魚、這是王小明的最愛、他總是點這道菜

我一看之下就跳起來衝出去、椅子都讓我推倒了、我心裡想這下子慘了

我連自家的司機來不及叫就離開招待所跑到路邊去、那時唯一的想法就是盡快回王小明家去和他解釋

站在路邊揮手招計程車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居然是王小明打電話給我

我腿都軟了、有點不敢接電話

為什麼？因為他這輩子從沒打電話給我

從來沒有、一次都沒有

他永遠只有接聽、從來不打給我

這下我真的嚇到了、我邊發抖邊告訴自己鎮定

決定戰術就是撒嬌認錯然後求情、但是我完全沒機會說話

他用一種空虛的聲音跟我說

『今天穿的很漂亮、項鍊也很搭喔、高跟鞋顏色跟衣服絕配、真的漂亮

唯一敗筆就是化妝、你畫太濃了、這樣人家會以為你急著要相親、真是可惜了』

『你你你你聽我說、他是、、、』

『你有來過我家這裏的頂樓嗎？這裏其實風景蠻好的、只是站在邊緣有點危險、

不知道是不是危險的味道讓風景顯得可愛、

嘿、仔細看一下、事實這裏好醜、窮人住的地方如果漂亮就不合常理了、

有錢人住的地方才會有view、這樣說話的時候加幾句英文有沒有像ABC比較帥』

我當時又氣又怕大吼『你不要這樣啦、我真的沒有對不起你』

還想要解釋什麼、電話己經掛了、

這時我家司機開著車到我面前停了下來

我已經忘記自己怎麼坐上車去的、我只記得我一直吼叫要司機開快點、每次紅燈停下來我就叫他衝過去

一到王小明家我就衝上樓去、直接就衝到頂樓去

他爬過了鐵絲網護欄站在大樓邊緣處、聽到我跑步聲回頭對我笑一笑

再下來我唯一記得的是我重複不斷的大叫不要不要

他轉過來身來看著我、臉上那表情是他平時那種對我惡作劇時欠揍的微笑

然後他就後仰跳下去了

我大叫、想要跨過鐵絲網爬過去

但是有隻手伸過來把我抱下來、是龍哥、

他讓我下來、然後你就來陪我了』

說到這裡程程又乾了一杯、只是這酒苦澀到讓人流淚